1、核心原因是沮授“宁辅庸主,不做汉贼”的思想在作怪的缘故,尽管曹操一再挽留,但是沮授就是认为曹操是汉贼,不值得辅佐。可以说不是曹操杀了沮授,而是他自己选择了以死明志,保全自己的忠臣之命。
2、沮授也是不可多得的大才,曹操对其评价极高,且礼遇有加,但是最后万不得已射杀沮授,实属无奈之举。
三国时期的顶级谋士沮授,最终惨死曹操手下,一切只因选错了老板
三国时代最令人扼腕痛惜的人物非沮授(音jū shòu)莫属,只因当初迈错了一小步,便一错再错,酿成大错,最终不仅葬送了大好前程,也搭进了性命,留下了千古遗憾。
01
沮授是个很有才华能文能武的干才,他聪明过人,“少有大志,长于谋略”,曾两次出任县令。倘若不是遭逢乱世,以沮授的本事和能耐,本可以做出一番齐家治国平天下、经天纬地的伟业来,奈何生不逢时,在县令任上,他遭到起义军和众位军阀的频频“光顾”和特殊“优待”,眼见生命不保,无奈中,只好挂冠而去,归隐乡里。不仅梦想破碎,甚至连饭碗也不保,后来冀州牧韩馥看沮授是个人物,将其召至麾下,给了个骑都尉的虚衔,沮授这才好歹解决了生计。
东汉末年,天下大乱,强人辈出,正所谓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彼时,尚在为第一桶金而奔波操劳的袁绍,还只是穷乡僻壤——渤海郡的一名郡守,虽看上去名头不小,其实是个虚架子,“拢共才有十几个人来七八条枪”。眼见一个个昔日的小弟兄纷纷坐大,不甘居人后的袁绍,整日里急得抓耳挠腮,不停地拍着脑袋,拍来拍去,拍到了老实人也是自己顶头上司冀州牧——韩馥的头上,妄想上演一场蛇吞象的戏码。
于是,袁绍便多次派人连诈唬带忽悠,威逼利诱韩馥交权。老实人就是老实人,在袁绍不断加码的诈唬下,韩馥顿时就像个断了头的井绳——怂了。实在看不下去了的沮授却认为,袁绍二流子一个,看起来张牙舞爪,其实是虚张声势,根本翻不起大的波浪。我们只要稳住阵脚,以静制动,晾他几天,不出一月他就会偃旗息鼓,登门讨饶。奈何已吓破了胆的韩馥,却像个扶不起来的猪肠子,任凭沮授等人苦口婆心磨破嘴皮子反复地打鸡血,愣是充不起来,最终还是老老实实拱手将冀州让给了袁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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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冀州是待不下去了,愤懑不已的沮授,正准备收拾行装重返家乡,可哪知一只脚还没迈出,便被袁绍找上门来。彼时的沮授虽未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显绩,但已是个小有名气的地方名人,羽翼未丰、求才若渴的袁绍久仰其名,怎会放过这送上门来的廉价宝贝,不由分说就拉起了沮授的小手,尚未坐下,就诚心诚意地向沮授讨教起来。沮授从容地整理了一下情绪,又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袁绍一番,这一看心中就起了变化。袁绍非但没有二流子的样子,反而相貌堂堂,气度不凡,颇有几分英雄气,心下就有了三分的好感,又见其虚心诚恳的样子,便有了七分的喜欢,遂抛弃成见,接过袁绍递来的话头,张口就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地纵论起天下大势来,掏心掏肺地为袁绍贡献出了一份沮授版的“隆中对”。听罢沮授这一番有理有据的宏论,袁绍大喜过望,当即便将军中最重要的岗位——监军一职授予了沮授。
以后几年,袁绍按照沮监军拟就的宏伟蓝图,亦步亦趋,稳扎稳打,很快就如愿以偿地夺取了青州、并州、幽州等地,一统河北。得胜后的袁绍很快就给沮授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提升沮授为奋武将军,不仅让其监军还让其监将。
提升完沮授后,回过头来袁绍又开始折腾起自己的儿子。袁绍膝下有三子,分别是袁谭、袁煕、袁尚。袁谭“长而惠”,袁尚“少而美”,是袁绍与后妻刘氏爱情的结晶。在刘氏枕边风的频吹下,袁绍很快就动了废长立幼的心思。为了掩人耳目,袁绍以锻炼考察为名,任命长子袁谭为青州都督,次子袁熙为幽州都督,少子袁尚则留在了袁绍的身边任冀州都督,准备潜心培养。沮授认为诸子分立是取祸之道,极力反对。可此时的袁绍,根本听不进这逆耳诤言。结果一语成谶,袁绍去世后,三兄弟果然大打出手,被曹操各个击破。
一有权就膨胀,一膨胀就灭亡,这几乎是个铁律,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暴发户袁绍也同样摆脱不了这一政治魔咒。
03
公元195年(兴平二年),汉献帝辗转流亡到河东等地,沮授认为这是一个借壳上市,做大做强的良机,遂向袁绍建议,首次提出迎献帝至冀州辖下的邺城,“挟天子以令诸侯,畜士马以讨不庭”。但此时已极度膨胀的袁绍,惦记的是取汉而代之的大事业,怎肯甘居人下,为自己找个碍手碍脚的小婆婆?在犹豫了一番后,最终还是拒绝了沮授这一极具战略价值的政治谋略。
就在袁绍认为汉室已是昨日黄花,利用价值不大,可以踢开汉廷闹革命的次年,曹操却在毛玠、荀彧的建议下果断出手,将献帝迎到了自己的地盘——许县,成功实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治图谋,一举取得了道德和战略上的制高点。
可让袁绍糟心的是,曹操将献帝迎到自己的领地后,很快便玩起了“拉大旗做虎皮”的游戏,打着皇帝名头屡屡对各路诸侯也包括袁绍阿猫阿狗地指手画脚,袁绍这才回过味后,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此时的曹操只据有一州,即兖州,且七零八落残缺不全,实力肌肉自然无法与拥有四州的袁绍相提并论,可重量级大块头的袁绍却要不时地听命于轻量级小块头曹操的吆喝和指使,心中愤然难平。在让曹操捉弄了几回后,袁绍便萌生了讨伐曹操迎接献帝的心思。
很快,袁绍就挑选了十万精卒,万匹铁骑,组织了一支超豪华的阵容准备大举攻曹。沮授却认为,曹军虽人马不多,但都是精兵,且曹操善于用兵,又以正统自居,军事和政治上,我们并不占上风。因此,建议利用优势军力和地理形势,对曹操进行持久战——派小分队持续骚扰曹军,以逸待劳,三年后,待曹军师老兵疲,再出奇兵,一举胜之。这本是个颇为毒辣切实可行的高招,倘若真能照此办理,曹操不被击垮,也早晚会被拖垮。可急于将曹操摁倒的袁绍根本未把曹操放在眼中,认为小块头曹操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用不着这么小心谨慎,只要自己的十万大军一出,曹操就会吓得屁滚尿流,伏地求饶。
见沮授的谏阻违背了袁绍的意旨,郭图等人乘机进谗,说什么沮授的军权太大、威望太高,难于控制,恐有它图,云云。袁绍一听,认为有理,遂将沮授掌握的军权一分为三,让沮授与郭图、淳于琼各典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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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战前夕,鉴于对曹操的了解,沮授已看出袁绍并非曹操的对手,失败是早晚的事情,于是,便召集宗族,将自己一生的积蓄几乎散尽,而后又心事重重地言道:倘若此次对曹作战取胜,那么我等可能会跟着沾点小光,倘若战败,可能连性命也难保!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恐怕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这就让人费解了,既然看出袁绍必败,为何只是散财,而不给自己找个退路、生路?比如辞职或跳槽。以沮授的才干,可以说是跳到哪里都是求之不得的抢手货。退一万零一步讲,如果觉得于心不忍,也应见“好”就收,明哲保身,静观其变。不是我沮授不出力或不想出力,而是你袁绍不想不让。可令人不解的是,沮授却不走寻常路,反而仍像个道德模范似的,霸王硬上弓,百折不挠一再地为袁绍尽忠尽智。
接下来就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官渡之战了。战前,沮授又提出,曹操兵少粮寡,实力不济,而我方兵多将广,粮食充足,因此应对曹操围而不打,待耗到差不多时,再动手不迟。可已昏了头的袁绍,根本听不进这逆耳的真知灼见。
很快,袁绍便赌气似的率兵进军黎阳,并遣大将颜良进攻曹军。沮授认为颜良性格猵狭,有勇无谋,不可独当一面。但已走火入魔的袁绍根本不听。很快颜良就被曹操斩杀。
随着战事的推进,沮授认为袁军应该把大本营设在延津,然后分兵进攻官渡,若然战胜,再增兵官渡不迟。如不胜,余众则可安全撤离,这本是个进退有据的万全之策,可袁绍依然不听。沮授仰天长叹,遂称病不出,本来就对沮授心存猜疑的袁绍,见此,对沮授更加不满,索性以病为由将沮授手下的部队全部交由郭图统领。
在袁绍的错误指挥下,胜利的天秤逐步倾向了曹军。不久,袁军的大将文丑被曹军斩杀,袁军运输辎重的部队也被曹军击垮。袁绍遂命淳于琼领军据守粮秣集中地——乌巢。本来已称病不出的沮授又按捺不住,拖着“病体”向袁绍建议,应加强乌巢的防守,让蒋奇再率一军前去支援,可袁绍又不从。结果,乌巢被曹军奇兵击破。随后,袁绍麾下高级将领高览及张郃降曹,袁军因此大乱,溃不成军,仓惶中,袁绍带着八百残兵逃回了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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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还在为袁绍操心不已的沮授,稀里糊涂地成了曹操的俘虏。尚未见到曹操,沮授就大呼: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我就是不降!年轻时,曹操与沮授曾有过一段交往,且感情甚笃,再加见沮授确是个难得的人才,爱才如命的曹操便极力地动员沮授加盟曹营,可是,为了报答袁绍的知遇之恩,再加叔父、母亲和弟弟皆在袁营,怕自己降曹后亲人被袁绍所害,沮授一再要求速死。曹操惜才,始终下不了决心,期待着沮授的回心转意。可哪知,沮授却颇不领情,不仅整天嚷嚷着要返回袁营,而且还付诸了行动,无奈,曹操只好成全了沮授的心愿,将其诛杀。杀后,曹操叹息不已:“孤早相得(沮授),天下不足虑。”
报答知遇之恩,或为知己者死,是中国知识分子的命门软肋。假如主公是刘备、李世民那样的明主,倒也无可厚非,可问题是实践已经证明,袁绍根本就是个昏主,根本不值得为之托付终身(对此沮授已多有体验),且已对沮授不想知,也不愿知了,甚至已厌了猜了疑了,沮授还牢牢地抱着知遇和知己那棵早已枯萎的稻草不放,这就有些愚蠢的可怜了。
沮授不降的另一理由是担忧亲人的生命,这似乎有些道理,但也不尽然。在敌我双方胶着的关键时期,沮授的同事许攸因亲人犯法被捕,遂不管不顾地弃袁投曹,也没见袁绍对其家属有什么进一步的报复举动;而更早的荀彧也是背袁投曹,成为曹操的首席谋主,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其弟荀谌在袁营的发展;审配的两个儿子在战后也投奔了曹操,也没见袁绍对其动刀。可见沮授说因为自己投曹,袁绍就一定会对自己的亲人动手动刀,理由恐怕也不是那么的充分。
其实,沮授之所以至死都不愿背叛袁绍,始终要一条道走到黑,在一棵树上吊死,坚持生是袁氏的人,死是袁氏的鬼,说到底还是中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那一套——封建鸦片的毒,且中毒颇深。
策划:鱼羊史记 监制:鱼公子
撰文:明月清风 制作:吃硬盘吧、发达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