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最诡异的一首诗《乌栖曲》。
其实关于李白最诡异的诗,很多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基本上都是一家之言,比如说《梦游天姥吟留别》,李白用奇艺的想象和大胆的夸张手法,描绘了一张似梦似幻的梦游图。除此之外,李白的《乌栖曲》也是很特别的一首诗,因为它只有七句,最后一句李白故意留白,因此十分诡异,也是因为这首诗,贺知章盛赞李白为“谪仙人”。因此说起李白最诡异的诗,《乌栖曲》更胜一筹。
李白最奇怪的一首诗,故意少写一句,却被贺知章赞叹“泣鬼神”
读王维的诗能让人心境恬淡,如身处山水自然,超然物外;读杜甫的诗往往使人痛哉恨哉,如鲠在喉,欲铿锵诉之;而读李白的诗则畅快无比,处处惊喜好似“两岸猿声啼不住”,奔放轻快便如“轻舟已过万重山”。
李白的诗风格最是变幻多端,无穷无尽的想象力似乎真如谪仙下凡,处处都能读出惊喜。李白在诗歌上的创新力在整个唐代诗坛是鲜有人能及。
尤其是他最擅长的古体诗歌行,一个乐府旧题不知被前人写过多少次。到了李白手中屡屡推陈出新,如《梁甫吟》、《行路难》、《乌夜啼》、《长相思》等等,既能于形式上推陈,又能在思想立意上翻新,使得古乐府旧题重新焕发活力。
下面这首《乌栖曲》也是以古乐府旧题写就,但李白大胆改变其形式,还故意少写了一句,可谓前无古人:
乌栖曲
唐·李白
姑苏台上乌栖时,吴王宫里醉西施。
吴歌楚舞欢未毕,青山欲衔半边日。
银箭金壶漏水多,起看秋月坠江波。
东方渐高奈乐何!
《乌栖曲》本是南朝乐府旧题,在南北朝时专用以吟咏艳情内容,且形式为七言四句。南朝时很多《乌栖曲》作品都比较糜艳。李白却大改其体裁形式,变为七言八句,并且故意少写一句,成七言起句,虽扔旧描写靡靡歌舞之事,却寓意讽刺,可谓前无古人之作。
据说李白当初拜谒贺知章,贺知章读李白诗集大为赞赏,称其为“谪仙人”,唯独读到这首《乌栖曲》时反复吟赏,赞叹“此诗可以泣鬼神矣”。这才有了后来杜甫称赞李白“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之说!
这首《乌栖曲》所吟乃是春秋时期吴王夫差兴建姑苏台与西施歌舞享乐之事。前两句描绘日落乌栖之时,吴王与西施在宫中醉态朦胧的淫靡生活。
紧接着“吴歌楚舞欢未毕”似乎歌舞享乐尚在高潮,而“青山欲衔半边日”已是暮色降临。这句“青山欲衔半边日”既隐晦点出吴王的意犹未尽,又似乎隐喻了时代的没落,盛极而衰将近!
后两句“银箭金壶漏水多,起看秋月坠江波”则从侧面IE吴王的夜生活,铜壶滴漏中的水越来越多,长夜渐渐消逝,江上秋月也逐渐坠入江波。似乎没有提到吴王享乐场景,却难免让人联想到这长夜秋月下享乐之人遗憾时间太短的怅恨。日落复月落,悲凉寥落的意象满是末代统治者的颓废和悲哀。
写至此处结尾,本该以偶句收尾,一句承上总结,一句议论收尾。但李白偏偏变偶为奇,仅用一句陡然收尾:“东方渐高奈乐何”!东方日出渐高,寻欢作乐还能继续吗?似是吴王之叹,又如诗人之警。意味深长的结尾发人深省,句式上的突兀却被这立意上悠长所弥补!
李白的歌行乐府诗,往往奔放肆意,酣畅淋漓,就如《蜀道难》、《长相思》一般读来畅快无比。而这首《乌栖曲》却含蓄内敛,寄兴深婉,这又是一奇。
后世诗家以为这是以吴王荒淫亡国的旧事讽喻唐玄宗沉湎声色荒废国政。也难怪贺知章独对此诗反复吟赏,甚至赞叹“此诗可以泣鬼神”,盖所泣者当非鬼神,而应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