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镜吾的人物形象

寿镜吾先生为人方正、质朴、博学;在当时比较开明,不打骂学生;对学生既和蔼又严格。为人正直,尚气节,崇礼义,生活俭朴。

导读:鲁迅的老师寿镜吾,你真的了解他吗?

若问:寿镜吾何许人也?

在课本里学到过鲁迅《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朋友们想必还有些印象。

在教学参考书里,寿镜吾老先生往往被解读为百草园的践踏者腐朽的封建教育走卒的形象。

中学老师通常认为,寿镜吾老先生不自觉地为旧制度效劳,是旧教育制度的忠实执行者。他不懂得少年儿童的心理,他没有像长妈妈那样能够抓住儿童的心,他也没有像闰土的父亲那样耐心诚恳地回答儿童提出的问题,而是不看教育对象的心理特点,拒绝学生的提问,混灭他们的求知欲,这些都是错误的教学态度与教学方法。

长久以来,都把鲁迅写寿镜吾读书的情景,视为封建教育走卒空虚苍白的说教的穷形尽相。

重读鲁迅,笔者不由发现,鲁迅先生对百草园固然喜爱,对三味书屋又何尝不是深情绵绵?

鲁迅对长妈妈和闰土一往情深,对寿镜吾先生又何尝不是敬重有加?

那么,寿镜吾老先生是否被我们长期"误读"着呢?

一、寿镜吾是一位"极方正、质朴、博学"的人

寿镜吾,名怀鉴,号镜湖,清道光二十九年八月初八(公历1849年9月24日)生于绍兴,是鲁迅的启蒙老师、三味书屋业主兼教授,他性格耿直,品行端正,在绍兴城里有口皆碑。

寿镜吾极为痛恨侵略中国的列强,一生不愿用外国货,不穿洋服。他非常节俭,夏天只备一件夏布衣衫,挂在墙上,与两个儿子共穿。

尽管如此,但他从不赤膊会客。有一次,新台门周藕琴来访,正逢大热天,他正好赤膊在家,匆忙之中一时间找不到长衫,正好天井里晒着一件皮袍,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拿来披在身上。藕琴见此,马上猜到了几分,连忙口中称热脱掉了长衫,想让老先生把皮袍脱下。寿镜吾却坚持不脱,连说:"赤膊见客荒唐!赤膊见客荒唐!"周藕琴见此只好赶紧告辞。

寿镜吾老先生学问渊博,厌恶功名,忠实遵守父训,立志不当官,自二十岁中了秀才以后就再也没有去应试,而是坐馆授徒,从此便是六十年。在当时,这种遁世退却、不合浊流的态度是可贵的,联系"三味书屋"的命名,便很能看出老先生正直的品格。

这对于他的学生,如后来成为反封建的猛士的鲁迅先生,影响颇为深远。

二、鲁迅一生对寿镜吾先生十分敬重

三味书屋只收学生八个,非常严格,要经熟人介绍,寿先生上门目测、同意了,才可以来读书。

鲁迅对三味书屋的求学生涯是非常珍惜、充满好感的,学习十分用功,因此成绩非常优异。寿先生很看重鲁迅,而鲁迅在寿先生的辛勤教诲下,古典文学知识越来越扎实,文化素养也越来越高。

鲁迅对三味书屋的教书先生——寿镜吾老先生,更是一生中满怀敬意、关系亲密,鲁迅说:"我对他很恭敬,因为我早听到,他是本城中极方正,质朴,博学的人。"

自1897年离开三味书屋后,鲁迅"和他保持着经常的联系:寿镜吾亲送陈年米至周家"(周建人)。鲁迅去南京、东京等地求学后,每次回绍兴时,都会去拜见寿镜吾先生。即使是1906年鲁迅奉母命回家与朱安完婚,在绍兴只逗留了四天,鲁迅还是抽空去探望了年逾花甲的寿镜吾先生。

寿镜吾的孙子寿宁先生曾回忆:"鲁迅每年春节前,总是用'大红八行笺'给我祖父写'拜年信',都是恭恭正正的小楷,以'镜吾夫子大人函丈,敬禀者'为开头,以'敬请福安'为结尾,下具'受业周树人顿首百拜'之类的话。"

1926年,鲁迅写就《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时,寿镜吾先生还健在,但已是77岁的暮年老人了。

因此,鲁迅不太可能在自己的作品中表达三味书屋生活的痛苦,更不可能讽刺一位当时还在世的、他一生都非常敬重的恩师。

三、《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丝毫没有批判寿先生之意

1、从情感看,《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前后两部分的情感是一致的。

一切文学皆人学。

分析作品,我们首先要研究作者和作者所处的环境。《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写于1926年9月,当时鲁迅已经46岁。而此时年轻的女学生许广平走进了她的生活,两人不久就碰撞出爱情的火花。联系鲁迅当时生活背景,我们不难看出,《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鲁迅写给自己挚爱的女人许广平看的,是一个男人写给自己恋人的絮语,是46岁的鲁迅清理自己的人生历程、消除内心苦闷的一种情感释放与心灵慰籍的文字。

无论是百草园生活,还是三味书屋生活,作者都是以一种愉快与诗意的语调,叙述自己小时侯读书生涯的趣事,贯穿全文的是一种欢快、温馨的情感,是一致、和谐、统一的。

2、从内容看,《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对寿镜吾先生是持肯定态度的。

鲁迅在文中写道"第二次行礼时,先生便和蔼地在一旁答礼。……我对他很恭敬,因为我早就听到,他是本城中极方正,质朴,博学的人。"

寿先生"不常用戒尺","不常有罚跪的规则",连孔子的牌位也没有,从侧面反映了他的宽厚和蔼和开明,以及鲁迅对他的尊敬,又何来批判寿先生之意?

文中更令人感叹的是寿镜吾与学生一同读书的情景:

"先生自己也念书。后来,我们的声音低下去了,静下去了,只有他还大声朗读着:'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坐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坐皆惊呢﹏﹏ ";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

这段念词出自清人刘翰的《李克用置酒三垂岗赋》,引文中声浪号表声音起伏,持续不断"噫"、"嗬"指念书时加在句尾用来加强感情的声音,意思是:拿着铁如意,指挥比划,潇洒自如。用金杯喝酒,痛快淋漓,喝得很多而未醉。

他沉醉朗诵的不是四书五经,而是情趣小品,并且极愿意把自己的乐趣分享给学生,让鲁迅深深地记进了心里。

这样一个可爱的小老头、老文人,又如何是封建余孽,要被批判并踏上一万只脚呢?

让我们再度回味三味书屋门前的那幅对联:

"至乐无声唯孝悌,太羹有味是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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